第10章 挑逗
入夜,唐诗雅与唐浅浅早已经去了楼上的卧室,而陈新,也终于可以霸占一楼的沙发用超大的电视荧幕观看他已经追了整整三天的电视剧。
一男一女两个鬼婴也在能闻到陈新身上的味道时,开始老老实实在沙发上到处乱爬。
“妹妹?为什么我爱的人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电视里,看到那个女人痛苦的样子,陈新的心也揪了起来。
“看什么呢?”楼梯上,唐诗雅已经不知道站在那里盯着陈新多久了,突然的一句话吓了陈新一跳。
陈新整个人好像石化一般坐在那里,愣愣的与唐诗雅对视,白皙的脸越来越红……
快速低下头,陈新老实道:“天龙八部。”
唐诗雅笑了笑,下楼给自己接了一杯水,陈新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本以为她接完水就又会上楼陪唐浅浅,没想到她却是直接朝着沙发这里走来。
陈新越来越紧张,不知道这位大小姐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这个管家的工作到底应不应该老实配合。
唐诗雅最终也没有坐在沙发上,只是站在一旁看了两眼,便道:“又新翻拍了?老版的比较精彩。”
“哦。”
“慢慢看吧,我上楼睡觉了。”唐诗雅笑道。
陈新连连点头,从未这么期待过一个人赶紧离开自己的身边。
“突然又不想走了。”穿着睡衣的唐诗雅坐在了陈新的身边。
这一次,陈新有些慌了,双手赶忙将两只鬼婴抓住,抱在怀里,然后死死盯着电视,大脑却一片空白。
身边人侧过身单手撑住完美的面颊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的脸,视线余光中,玲珑曲线展露无疑。
口中的它执着而又倔强,陈新干咽了好几次仍然觉得喉咙不适。
唐诗雅轻哼了一声,嘴角勾勒妖娆弧度:“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像是一个小孩子,傻乎乎的?”
陈新点点头,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点头。
“有没有谈过恋爱?”
陈新点头,然后快速摇头。
“有喜欢的人么?”
摇头。
“觉得我美么?”
摇头后快速点头。
“那你喜欢我么?”
陈新一愣,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动了,喜欢还是不喜欢?该不该喜欢?
他转过头看着唐诗雅。
唐诗雅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像是刚刚做了一件坏事的老巫婆,朝着楼上走去的时候,不忘回眸一笑:“记得,这些都是你和我的小秘密,不准告诉别人。”
陈新的感觉就像是被一连串的雷电接连劈中。
终于回房间了。
全身无力的靠在了沙发上。
突然想换工作了……
晚上十点,感觉楼上的人已经熟睡,今天的连续剧也已经追完,陈新带着两只鬼婴小心翼翼的将一楼的灯光熄灭,然后离开了公寓。
公寓的大楼楼顶,陈新站在这里俯瞰着整个滨江市,闭上眼睛,感知着南山区的孤魂野鬼们。
直到天微微亮,陈新这一夜也才找到并摆渡了南山区的三个游魂野鬼,意想不到的是,这一对男女鬼婴对于游魂野鬼也有着攻击力,只不过和陈新比起来,这点攻击力微不足道。
清晨带着两个暂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鬼婴回到锦江大楼的公寓里,还在准备早餐的时候,唐诗雅就已经穿着一身休闲装下了楼。
不知为什么,自从昨天与唐诗雅有过那么一段独处后,陈新本能对这个女人有一种恐惧感,切菜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切到了手,还好,他本就不是人,不会被这些普通的利器所伤。
“你昨天晚上出去了?”唐诗雅喝着餐桌上的热牛奶问道。
陈新又一次切到了手,快速将刀移开,想不通这个女人怎么知道自己出去的事情,难不成……她去了自己的房间?
越想越害怕,这女人要干什么?
“嗯……”
猜到陈新一定是多心了,唐诗雅也懒得解释,早上她醒的很早,而楼下的开门声只有一次,刚刚的问题也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个人昨天晚上还真的不在家。
有些好奇,但陈新那惊弓之鸟的样子着实有些好笑,没有深究,唐诗雅道:“不用给我准备早餐了,我这就走了。”
“这么早?”陈新松了口气。
“怎么?你应该是巴不得我快点走吧?”唐诗雅笑眯眯的,平日在公司里工作压力太大,始终保持着一个女强人的形象,如今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一个呆呆的异性,自然使劲调戏。
被说破了心事,陈新有些尴尬,撒着谎道:“没,没有。”
“这么快就舍不得我了?”唐诗雅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外面,整个人身体前倾过来。
陈新身体一僵。
“放心吧,你太呆了,不是姐姐的菜,一会儿记得和浅浅说一声,公司临时有事,必须我亲自过去一趟。”
“哦……”陈新有些失落。
“真乖。”唐诗雅踮着脚伸出手在陈新的脑袋上揉了揉,“别伤心,姐姐挺喜欢你的,有空一定再来看你。”
虽然感觉出来这是一种安慰,但陈新还是很满足,没有曾经记忆的他在很多时候表现的都更像是一个小孩子,有人朝着他笑他就会对那个人好感十足。
“你自己也小心点。”说出这样一句关心的话对陈新而言有些难以启齿,但想到鬼婴的事情却又不得不说。
唐诗雅一愣,好像从他身上找到了某种感觉,然而他们不属于一个世界,只能存在的关系只有雇主与劳工,她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被人关心一句就会心花怒放,眼中的陈新更像是一个呆萌的弟弟,转过身拿起包,留下一句再见,便已经走出了公寓。
长舒了一口气,陈新看着菜板上精心为唐诗雅准备的蔬菜沙拉摇了摇头,甩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开始为唐浅浅煎蛋。
两个单面煎的荷包蛋,今天唐浅浅没有说她要喝什么,想到唐诗雅自己准备的那杯热牛奶,陈新索性也为唐浅浅准备了一杯,面包片置入烤面包机中,在面包片被弹起后,陈新已经解下围裙,上楼去敲唐浅浅的房门。
第22章 葬礼
万鼎集团的唐明渊在生意场上有两个至交,三个人从小玩到大,成家立业后感情也没有丝毫淡薄,相反,唐明渊人生中最重要的几个事件中都能找到另外两个人。
第一次结婚、大女儿唐诗雅出生、小女儿唐浅浅出生、第二次结婚、小儿子出生……
可以说,唐明渊与另外两个人的友情早已经发展为了不可分割的亲情,他们共同见证了时代的变迁更迭,共同经历过潮起潮落,如果唐明渊现在一无所有,另外两个人绝不可能置之不理,为他倾家荡产虽然有些夸张,但他们真的能够做出来。
就像是现在这样。
“钱叔叔他……死了?!”手机还贴在耳边,但唐浅浅的思绪早已经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深处。
难以置信,上一次见到钱叔叔时是她刚刚高中毕业的庆祝宴上,她不信这不到半年的时间,钱叔叔会突然过世。
原本脸上还有笑容的她此刻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恍惚,很难过,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时是妈妈过世时,喉咙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快要窒息了。
她张着嘴虽然没有说话,但呼吸都变得哽咽。
“浅浅?你怎么样了?你说话啊?!”电话那头,唐诗雅的声音也很紧张,她比唐浅浅经历的更多,妈妈去世时,她就已经很懂事了,所以她现在还能保持一些镇定。
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手机掉落在地板上,唐浅浅变得直勾勾的。
一楼厨房,正在做早点的陈新很快就接到了唐诗雅打来的电话。
“大小姐。”
“你现在快点帮我看看浅浅怎么样了!”电话那头,唐诗雅催促道。
毫不知情的陈新跑上了楼,门都没有敲,唐诗雅的声音很焦急,所以他也发慌了,抬起脚一脚将门大力踹开。
“嘭!”
坐在床上的唐浅浅缓过神来,转过头看向他。
“呼。”长长吐出一口气,电话那头已经开始追问巨响的缘由,陈新回了句:“没事。”
唐诗雅才接着说。
“地址稍后发给你,尽快带着浅浅过来吧。”
挂断电话,陈新将电话揣进兜里,与床上的唐浅浅对视着,具体事情唐诗雅说的并不详细,陈新也只是知道一个对唐浅浅很重要的人过世了。
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视线中的她这一刻孤独又可怜,那双大眼睛已经泛红,泪水在眼眶里迟迟未落。
“吃颗糖吧。”
还是迈出了脚步,陈新走到了唐浅浅的床边,从兜里摸出了一颗糖递到唐浅浅面前。
看着落在掌心中的糖果,好像是敏感神经突然崩断般,唐浅浅手紧紧握住,然后什么都不顾的搂住了陈新的腰,把头都埋在陈新的胸前失声痛哭着。
“陈新!”
“我在呢。”手搭在唐浅浅的脑袋上,陈新轻声道。
唐浅浅搂的很紧很紧,眼泪好似决堤洪水浸湿了陈新的白色衬衫。
死亡,所有人都逃脱不掉的命运,当我们一点点长大后才发现,那些从小陪伴着我们的长辈们一个个开始消失了……
没有开车,陈新领着唐浅浅在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后,便坐车赶到了位处北陵区的钱家别墅。
付了车费在别墅区外下车后,一袭黑色西装的陈新与黑色长裙的唐浅浅一前一后走向了来往车辆络绎不绝的钱家别墅。
钱振海的死亡时间是昨天夜里,死亡原因无处可查,突然的暴毙,没有中毒迹象,半个月前的体检单上还表明钱振海除了心血管硬化外其他指标一概正常。
一个滨江乃至国内都知名的企业家说死就死了,造成的轰动自然不小,钱家的情况比较复杂,不过这个当口,所有人的关注焦点还只是钱振海的葬礼。
钱振海生前的朋友不少,虽仅有两人可称为至交,但其他都与钱振海有生意往来,今天得知钱振海的死讯后,也都悉数到场。
到场的车辆除了黑色就是白色,从钱家别墅门前一直延伸了数百米。
早就在钱家别墅门前等待的唐诗雅见到唐浅浅被陈新平安的带来后,目光多了几分感谢,然后便带着唐浅浅走进了别墅。
至于陈新,自然在别墅外等候。
别墅外的花园里众多前来悼念的宾客在这里彼此打着招呼,参加这样的场合对于这些与钱家关系不咸不淡的人们而言,更是寻找商业伙伴的捷径。
虽然都很哀伤,但可以看出,有些人已经达成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陈新一个人站在这里四处观望着,他谁也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其他人,唯一能吸引他主动过去的人也只有此刻从别墅内失魂落魄走出来的雾白色灵魂。
对于健康很重视的钱振海压根都没有想到他这么早就会离世,他甚至曾憧憬着老了后与唐明渊他们卸下各自公司的重担,过一段清闲岁月。
与他同甘共苦的妻子今天没有落一滴泪,两个看起来争气听话的儿子已经开始在暗中争夺公司的股份,唯一没有让他失望的只有那两个此生不悔的至交。
三个人中,他是年纪最小的,也算是最顽皮的,他曾经想过唐明渊和郑若林老了后哭泣的样子,没想到,今日见到这两个至交红着眼睛的样子心里却是异常的难受。
还有他们两家的孩子,若说那些孩子中,他最疼爱的那一个,应该就是唐浅浅了。
“哎!”重重的叹了口气,钱振海已经开始为接下来那几天何去何从做打算了。
死就死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去老唐和老郑他们两个人家里各自待上几天,比较遗憾的是,三十岁之后的他们就没有再坐在一起肆无忌惮的喝过一回酒了。
这辈子,这个愿望都无法再实现。
环顾着花园内外的宾客们,钱振海甚至有的人都叫不出名字,不过他们进入别墅时那痛哭流涕的演技着实让钱振海心潮起伏,现在的人啊……真是奇怪。
突然,在花园内散步的钱振海身体一僵,他注意到了一个黑色西装的年轻人,年轻人的身上挂着三个通体紫色的婴孩,对方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未曾从他身上离开过,甚至此刻已经朝着他走了过来。